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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弃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然后,他正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伍哥头上的鬼婴,正死死地盯着他。
“靠,你不要过来啊!”
祝弃大惊,转身就跑。
但随即,他停下身,捂住耳朵。
“我们,想活……”
一个尖细的声音直接在祝弃脑袋里响起,震得他脑仁隐隐作痛。
脖颈上的平安扣立时放出淡淡金光,为他缓解了不适。
是鬼婴在说话?
祝弃没想到鬼婴竟然还会跟人沟通,不禁一愣,停下转身看向鬼婴。
“想看,太阳……”
鬼婴啼哭着,笨拙地发出只言片语,它的声音像千千万万个婴儿混合在一起,无比怨毒,又无比悲伤。
河水中有无数白白的、圆圆的东西浮了上来,像是河水激荡形成的浪花。
可它们比浪花更脆弱,几乎是一冲就散。
祝弃朝河边走了几步,看到那其实是一个个小小的、婴儿的头骨。
怨气冲天。
河水发出怒吼,扑碎婴儿的骸骨,那些细小的骨头化成碎屑,尚未见过世间的一缕朝阳,便永远地沉入黑暗河底。
何雪的声音在祝弃耳边响起:“还有我姐姐……我们家门前有一条大河,河水好急……”
是的,河水很急。
而何雪想起姐姐,就想起了这条河。
一个婴儿掉下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祝弃忽然明白了詹江为什么要跑到这里布置“百子阵”
。
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除了被代孕机构流掉的胎儿,更多的是深潜于河底,不知积攒几十几百年的女婴怨气。
詹江之前在山涧路布过一次百子阵——山涧路正是以一条河流而得名。
詹江说,他可以找到下一个合适的地方。
祝弃真正地恐惧起来。
这座城市,究竟有多少个这样的“合适的地方”
?
身处漫漫长夜,祝弃便以为自己见识过黑暗与寒冷。
而事实上,黑暗深处仍有黑暗,寒冷深处仍是寒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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