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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侧头看了看魑辰,发现他的眼神清晰而坚定。
许久不见他这般神情,我竟觉得有些久违晃神。
以前他一直都是懒懒的玩味的,只有两次他像如此认真过。
一次是尧司仙婚前劝我放弃尧司的时候。
他定定地看着我道:“这三界并非只有他一个可以让你欢喜,别人亦可以。”
那时我便想,要是我没遇上来忘川河彼岸偷采彼岸花的尧司,只遇见魑辰,多好。
还有一次便是尧司仙婚上,泠染死去时。
他一身红衣翻飞,站在凌霄殿上直直望向座上的老天君,一字一句道:“奈何天界上神结亲庆贺,眼下躺在地上周身是血的人却是本君的妹妹!”
我忽而想起大师兄曾道,七万年前鬼君领着鬼军与天兵打了一仗。
只是泠染与我都不曾亲眼瞧见。
我顺着魑辰的话,淡淡笑道:“鬼君说得严重了些。
如今我看得透彻神君又何苦执着。
只当是我从不曾与神君遇上过,从不曾与神君一同生活过。
药神殿的那三载,在弥浅的心里早已是浮烟,散干净了。”
我脸上在笑,要努力笑,说这些话时心里却是苦的。
我有血有肉有心有肺,那些过往纵然再如何暗淡不堪,岂能说忘就忘。
(四)
尧司一张脸有些苍白,看着我幽幽道:“我苦苦寻了你这么久,我放不下忘不去,当初见你离我而去时”
,他指着自己的心口又道,“这里,都快痛死了。
如今你却是要把我忘了?”
他欲将我拉过来,魑辰却在后捉住我的肩。
我不禁心里洼苦,又被卡在了中间。
只听魑辰忽然看向前方挑起唇淡淡道:“莫说七万年前神君将弥浅抛弃了已回不了头,如今弥浅已是昆仑山司战神君的徒弟倚弦,只怕神君更加是没有机会了。”
魑辰话一说完,霎时两道极为炫目强烈的仙光自前方闪过来,直直劈向尧司与魑辰一人拉着我胳膊一人捉住我肩的手!
魑辰与尧司身形倏地一闪,避开了去。
那两道仙光劈到了忘川河里,激起了万丈红尘如潮浪。
我怔怔地看向前方,暗处缓缓现出一个人来。
他黑色的衣袍翻飞,墨发向后扬起,身上冒着幽幽的白光,一双细长的眉眼里尽是清淡的寒意。
我心便又开始悸痛。
师父来寻我了。
魑辰冲尧司扬扬眉,道:“神君看清楚了,本君可没说假话。”
师父走到离我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我轻声道:“弦儿,过来。”
我移动步子时,听尧司在后面唤我:“弥浅,别过去。”
我笑了笑,快步走至师父面前,微微仰起头,道:“师父。”
师父来了,我忽然觉得我安然了。
头一回,我这般仰头看师父,仿佛将将心里的疼痛都渐渐平息下来了。
我见他听我唤了一声“师父”
后,双眼眯了起来有些弯有些闪。
师父带我回去了昆仑山。
临走时,尧司欲上前来,师父连步子都未停顿一下,长臂往后一挥,顿时后面出现了好深的一道坑,将尧司隔在了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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