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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是王家的主家婆,性子虽然有些专横,摆婆婆谱,但从来没有打过媳妇,更别说这样发火用东西砸人的了。
这是张氏嫁进王家十五年来头一回被王婆子这般的打脸,而且还是当着公公的脸面。
张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不管在哪家,婆婆教训媳妇,算是后院的事,一般来说,都是关上门解决的,大都不会牵扯到男人跟前去,更遑论说在家翁跟前教训了。
因为在家翁面前训媳,不但媳妇没脸子,就连当家婆婆也是没脸的事。
为啥?
男人在外头打拼,自然管着的是外头天下的事,已经够苦够累的,娶媳妇,一面是传宗接代,一面自然是盼着她帮着巩固后院,平家治家的。
而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训媳,不也就是把自己的无能和失职给展现在男人跟前吗?
所以,从前王婆子对媳妇多不满,都不会当着王老汉跟前去训媳,要么支了他出去,要么王老汉自个离开。
但今天,王婆子是全然不顾什么脸子里子了,直接就发作张氏。
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腌臜的浑货,平素你去那赌局里我也不说你,想着再过几年你也是要当婆婆的人了,你总是心里头有数的。
我却是不知道,你没有半点收敛,我问你,你是有金山银山去败还是怎的?”
王婆子指着张氏噼里啪啦的骂:“用猪肉去抵赌债,亏你想得出,那几斤猪肉值多少钱?值得你脸面都不要了?我跟你说张翠芝,面子你不要,我王家还要咧。”
“娘,我也是……”
张氏急得嘴冒泡。
“闭嘴!”
王婆子厉声一喝:“你耳朵上挂的坠子比那几斤肉要贵吧?你咋不拿去抵了?你个没脑子的混帐东西。”
张氏一摸自己耳朵上的坠子,瞟了一眼身边的王二,不住的使眼色。
王二别过一边脸,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火上烧油。
张氏气急。
王婆子见张氏还在跟老二使眼色求助,没有半点悔改的样子,怒火一下子窜到了最高点。
“滚,拾掇拾掇,回你张家去,我王家养不起这样的媳妇!”
这是,要休了她?
张氏一下子跪了下来:“娘,我不敢了,我知错了。”
王二可没想过休妻,毕竟张氏给他生了几个儿女,模样儿也好,娘家也不差,便也腆着脸在王婆子跟前讨巧卖乖,一边装作发怒的冲着张氏道:“给我滚回屋去,要再敢这样,老子休了你!”
张氏哪里不知王二是给自己打遮掩,装模作样的哭了两声,然后气呼呼的回到屋里。
都怪王春儿那死丫头!
才灌了一口茶水,就见王敏儿气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一屁股坐下,不由问:“这是咋的了?谁惹你了?”
王敏儿倏地剜过来,口气极冲:“娘,你咋这么傻呢,你知不知道我都要被笑死了,外面的人都传透了,说你用猪肉抵赌债,我这脸都要丢到长乐江去了,今后我还要不要见人呀?”
张氏没料到连自己向来宝贝的闺女竟然也嫌弃自己来,在王婆子那里受的气变成火,将茶杯一砸:“死丫头,白养你了,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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