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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啊呀,回到昆仑山就是好啊,尤其是看到山上的一帮妖孽师兄个个端端正正地站着迎接我,我就觉得全身通体舒畅。
向来我与众师兄们情谊深厚,他们怎么还对我如此谦卑有礼。
大抵是几天不见,太想念我了罢。
我脚还站在祥云上未落地,就见妖孽师兄们恭恭敬敬地弯身作揖,整齐划一道了声:“恭迎师父。”
……我差点忘了原来旁边还站了个师父,一时我倍感心伤。
我不忍心就这样师兄们眼里见不到我,遂我往师父的前边站了站,道:“师兄~~~小师妹回来了~~~”
十一位师兄,抖了一抖,抬起面皮来,神色各异。
还是沛衣师兄爽快,率先出声道:“小师妹你还不快下来,你看看你占了师父的大半个云头,师父都被你挤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不晓得后来我是怎么下祥云去的,只顾着在心头将沛衣粪球的祖上神祗三世都问候了十万八千遍。
直到午间我还很郁卒,坐在屋外的门槛上,思索着我到底是哪里与沛衣粪球犯冲了,一直没停歇过。
屋内响起众师兄兴奋满足的扒饭声,比猪吃食还要响亮三分。
还是大师兄最有良心,端着个碗来门口探我,跟我一起坐在门槛上。
他猛刨了两口饭含糊不清地问:“小师妹你怎么不进去食饭,是不是许久没与师兄们相处生分了?”
见着师兄那模样,我不光郁卒,连着胃口都跟着一齐倒干净了。
但面上我不能那么说,遂我道:“哪里哪里,小师妹初自人间回来有些不适应罢了。”
大师兄搁下一只空碗,打了一个饱嗝,叹道:“原来小师妹去人间享福享到乐不思蜀了。”
那厮,我又有些矜持不住想揍他了。
我沉住气,道:“怕是这段时间师父不在山上,师兄们也将近无法无天了罢。”
大师兄咄了句:“瞧小师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你与师父不在山上,师兄们尤其是大师兄还是十分挂念你们的。”
他这话说得我眉头一抽。
大师兄又念悠悠道:“小师妹你还记得不记得,临下山时你说过大师兄喜欢什么你就带什么上山来着……”
也难为大师兄要捧着饭碗和和气气与我一道坐在门槛上了。
原来他还挂记我这小师妹给他从人间带手信。
我说的玩笑话也亏得他还当了真。
我面皮抖了两抖,看着大师兄道:“大师兄,我不记得了。”
大师兄拉长了脸,幽怨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兀自端起地上那只空碗,寂寞地进屋了。
(二)
我捂着羞涩的肚子,十分悲愤地想,今日中午师父为何不来与众师兄一起用食。
若是师父在,师兄们哪里还嚣张得起来,师父见我蹲坐在门口也定会叫我一同进去用食。
现在好了,师兄们个个吃饱饭足后飘飘然走了。
沛衣粪球最后一个走出饭厅,看见门槛上坐着的我,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来,两只眼睛通透雪亮,道:“小师妹不进屋用膳,师兄们唯恐中午剩下饭菜不好将就,便都吃了,吃得十分饱。”
我晓得沛衣粪球是在故意刺激我,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注意修养和气度。
这帮妖孽废渣渣,我是再清楚不过。
他们在师父面前举止皆文雅得很,连吃个饭也只吃七分饱。
可师父不在,在我这个小师妹面前,又是另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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