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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阁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洞名兄,那穆老帅当真是这么说的?”
张洞名把手中古籍缓缓放下,抚了抚胡须,忽然冷笑一声:“老骥伏枥,虽志在千里,但老了就是老了,他穆丛云又不是山上神仙,难道能再活个一甲子?”
李阁有些忧心的说道:“话虽如此,可穆老帅毕竟是大梁唯一的一位镇字头的兵马大元帅,兵部那边,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
张洞名将那名贵的茶盏握在手中,轻轻把玩,随口说道:“那又能如何?一个不掌兵马的兵马大元帅,与掉了牙的老虎何异?”
说到这,张洞名忍不住笑了笑,又道:“倒也不是他穆丛云不想掌权,实在是掌不得,功高盖主一词,他穆丛云担不起,只不过是一封休书罢了,我已经联系了城外的驿站,只要是从穆家堡来的送信人,就让他永远进不了城。”
李阁松了口气,张李两家联姻,其实是这张洞名提出来的,为的也只是巩固朝中势力。
新朝建立不过三十年,当今天子已然有了退位之意,甚至已经让太子监国。
若是户部和礼部能够拧成一股绳,那么凭借他们的岁数,不说三朝元老,两朝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只不过就在这时,这间书房之外,竟忽然传来一道玩味嗓音。
“哟,张大人,李大人好兴致啊,喝茶呢?”
还不等两位反应过来,一个青衫背剑的俊朗年轻人就已经推开了门。
张洞名瞳孔微缩,“穆寒!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李阁也是面色大变,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穆寒走进书房后,笑眯眯的关上了门,扭头望向两位大人,笑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说的好啊,张大人。”
张洞名眯了眯眼,眼神不经意间飘向窗外。
穆寒却嗤笑一声,“别看了,你们张府那几个臭鱼烂虾,早就被我收拾干净了。”
张洞名脸色一沉,“庶子安敢?!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还想持剑逞凶不成?!”
穆寒给自己拉过来一张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上面,翘起一个二郎腿,抠了抠鼻子,开口道:“你丫还挺双标,就许你安排人在驿站杀人,就不许我在你府上出剑?”
穆寒扣完了鼻子,朝着张洞名微微弹指,一个不知名物体,瞬间粘在了张洞名的官服之上。
张洞名面色铁青,他本就喜好干净,平日里无论是出行还是居所,都极为讲究,可偏偏遇见了这么个不讲究的人。
穆寒皱了皱鼻子,说道:“以后,再敢从你们口中蹦出穆丛云这三个字,那就一起去下面团聚吧。”
穆寒把古剑从背后取下,握在了手中。
“穆丛云这三个字,也是你们臭鱼烂虾可以说的?”
张洞名被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道:“区区一介平民,如此以下犯上,反了!
真是反了!”
穆寒呵了一声,握剑的右手,大拇指轻轻往上一推,长剑出鞘寸余。
瞬间,一道森然剑气冲着张洞名袭掠而去。
那一直被张洞名细心呵护的长髯,瞬间被斩断。
随后剑气就仿佛长了眼一般,竟是又拐了个弯,将张洞名辛辛苦苦收藏多年的书柜斩成两半!
无数孤本善本都变成了一地的废纸。
张洞名在片刻的失神之后,脸色剧变,先是摸了摸自己下颚处已经被斩断的长髯,随后一脸惊恐的转头看向书柜。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才收集到的古书!
如今竟然就被穆寒这小子一剑毁了?!
张洞名身体不停颤抖,随手抄起墙壁上挂着的一把短刀,发了疯似地冲向穆寒。
“我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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