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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灞城除了每天的勾栏酒肆里面会有各种各样的军情被人们胡吹海侃到天花乱坠,每天也都有大量从南方来的人,带来各种战报。
这些谢神策不关心,他没有像一般小说里往酒馆一坐,刚倒好第一杯酒便能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然后顺手扔下一锭银子叫声小二结账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缇骑的情报比总是要更快更准确的。
对于他而言,南方打的越是激烈他相对也就更为安全,人们的视线越是集中在南方,他行事就越是方便。
反正西北又不会败。
于是在五月一号这个劳动人民最光荣的日子,谢神策的淮商商队在清晨沿着缇骑开发的特殊通道出发了。
谢神策当然知道这个五月一号不是上辈子的五月一号,只是他从来弄不清公历老历阴历阳历,因此也就将就着麻痹一下自己了。
在出西门的时候,经过两座坊市。
只是如今在白天,南边的交易坊市人声鼎沸,北边的酒肆勾栏却是相当安静,只有极少数夜宿此地的归人以及送菜送柴的生意人零零散散的在街上晃荡。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不多,此时刚刚破晓,绝大多数人还未起床。
一座勾栏院的送菜人与厨房管事吵了起来,送菜人说买家给的钱少了,管事说卖家的蔬菜不新鲜了,于是两人争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一个尖锐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后院厨房显得格外响亮。
一名操劳半宿的姑娘此时刚睡下一个时辰,也许是亲戚造访,也许是昨晚上的恩客实在疲软,让她很不尽兴,于是她莫名的烦躁起来,推开窗子,丢过来一个铜盆。
只是十来丈的距离丢一个铜盆,对女子来说实在是吃力,所以那铜盆歪歪斜斜划过一道不过三四丈的弧线远便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震耳的响声。
两个正在对骂的人吓了一跳,顿时噤声,然而两人只是一顿,便又接着开骂了,丝毫没有被影响。
约莫是丢了东西也没能阻止两个混蛋的骂声,那名红倌儿感觉丢了面子,于是再次推开窗子,探出身体,伸着手臂开口骂道:“你们这些邋遢汉子,晚上不让老娘睡觉白天还叽歪,让不让人活了!
再让老娘听到你们的杀猪嗓子,看老娘不整死你们。”
那管事循声望去,却是一名住在二楼的姑娘破口大骂,他眼尖,一眼便瞧出了这位乃是院子里前三甲的摇钱树,估摸着先前的铜盆也是这位姑奶奶扔的,自己刚才的喝骂声实在是吵扰了她。
于是弯腰伸手喊到:“姑娘您休息,您休息,我这就息声。”
女子愤然关了窗户,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闷声睡觉。
管事与送菜人的争吵结束了,多给了几文钱,送菜人拉着小车出了厨房,准备经过柴房便出后门回去。
这时候卖柴的人也谈完了价钱,交完了货,拉着小车准备走后门。
账房先生此时正从账房走到回住处的回廊上,交接班的小厮们正在早起与晚睡,马夫们还在梦里与某位红倌儿亲热,龟公们揉着僵硬的脸颊呵欠连天的准备上床睡觉,掌柜的则是陪了数位大商夜饮,此时烂醉躺在床上说着胡话,一旁的几名侍女小厮在帮他擦拭更衣。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一切都是那么的安详。
谢神策走在南市的菜场中间,满口鼻的都是蔬菜的清新与肉类家禽的味道。
他没有跟随商队一起走,连同贺若缺、一名铁卫以及三名缇骑都留了下来。
战时的排查极为严格,但即便如此,有了城主官印的文书再加上银子,即便是少了几人,城门还是极为顺利的通过了。
鲜卑境内不像中原各国,不需要官府开具的路引,为了鼓励中原商队北上贸易,只要有鲜卑官府或者贵族开具的文书,便是王庭都可以随意进出。
谢神策此时就在南市坊。
他穿着极为普通,根本就是一个有些漂亮的痴呆木讷的小伙计。
背后搭着根短扁担,扁担上拴着一打草绳。
破旧的靴子踩在满是菜叶污水的泥道里,留下一个个脚印,一抬脚那些脚印便被挤开的污水重新填满,然后再被下一只脚踩过。
谢神策在寻找一名卖鱼人。
经过杨总司精心化妆过的脸有些粗糙,眼神有些呆滞,在来回几次转动后,谢神策顺着污水渐多的生鲜区而去。
“哎,小哥,新鲜的活鱼,还有存货。”
谢神策在摊位前蹲下,盯着鱼看了一会,抬头问道:“你有多少存货?”
卖鱼的看着谢神策略微空洞的眼神,心道这是哪家的伙计,如此呆滞,刚刚还差点被人撞倒。
“我家的鱼都是二十里外小额尔古纳河里的。
今早收的网,新鲜着呢!
你是哪家的伙计?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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