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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伦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张琮还没有来。”
齐淮阳笑道道:“他不在,那个幽都官也不会来,倒也好。”
这话刚说完,殿前的人确忽然噤了声。
杨伦转过身,见张琮正在山门前下轿。
齐淮阳走到杨伦身边,“呵,说不得啊。”
杨伦回头道:“你先过去吧。”
说完,一个人走向山门。
张琮今年已经六十七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但人尚算精神,看起来也并不像张洛那般严肃。
他站在轿前,等杨伦行过礼,笑着回礼。
“听说,张先生的身后事,是杨侍郎操的心。”
杨伦平声回道:“张先生的儿子还在从海南回京的路上,今日应该会到。
下官只是受托而已。”
张琮笑笑:“也不易了。
对了,白阁老在何处。”
杨伦侧身让了两步,“老师在西面的厢房。”
“好。”
张琮没有再多说什么,负手朝西厢房去了。
杨伦正要走,忽被张洛唤住,“杨侍郎。”
杨伦顿了一步。
“何事?”
张洛将马缰丢给家仆,沉默地从杨伦身边走过,走到前面,方道:“陛下对你们已经一忍再忍。
你们也该收敛了。
如果一个张展春还不足以震慑六科那些人……”
“张洛!”
张洛转过身,也不在意杨伦打断他的话,偏头道:“北镇抚司为天子镇威,冒犯天威即有罪,其他的我管不了。”
“等一下。”
杨伦反身追上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洛并没回应他的话,只冷淡地说了句“让开。”
杨伦还想再问,却听山门口忽然喧嘈起来。
原本散立在多宝殿前的官员们此时也一齐聚向了山门。
张洛低头朝山门下看了一眼,反身也走了过去,杨伦连忙跟上他一道朝山门走去。
山门下,邓瑛撑伞立在雨中。
此时的雨比之前大了许多,雨水如连珠一般悬在伞沿下。
在场的很多官员虽然之前大多认识邓瑛,但都是在邓瑛受刑之后第一次见他。
虽各有各的态度,却都免不了鄙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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