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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真佛倒显了灵,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祈祷刚毕,门外就传来了士兵的声音,说:“王爷,容大人来了。”
许礴傍晚那时才在军帐里和容祁论过这话,心里一阵心虚,头先想到的自然就是不能塌了自己的形象。
因忙松手放了青菀,自己立起身子整了一下寝衣,看青菀也整衣整褂地站在一旁,才出了声,“叫容大人进来。”
容祁打起帐帘进来的时候,见着的景象是许礴在案后端坐,脸色与寻常无异。
而那个叫玄音的小尼姑就没他这么镇定了,气息仍有些不稳,面上烧红像染了两片云霞。
不需多猜,也能感觉出这军帐里被生压下去的暧昧,此时还满满飘着情动的余温。
青菀在容祁进帐的时候朝他看了一眼,见他也在看自己,便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这也是恰好的可以借口出去的时机,青菀便朝许礴施下佛门之礼,以“不打扰两位商讨正事”
为由,匆匆离开了帐里。
帐篷外夜色深浓,在沿边亮起的火把外,是暗黑不见一物的荒野。
青菀心思尚未定下,脚下又踢踩几块碎石,险些扑腾着摔在地上。
所幸是稳住了,攒一肚子惊气。
她本想赶紧回帐里去,却又顾虑到自己眼下行径不同寻常,怕引起净虚疑心,因自找了一处暗僻处,立着念了许久的清心咒。
好容易把才刚的事抛去脑后静下心来,一口气轻缓吐将出去。
此时再抬头看天,夜空沉沉,裹杂一团雾气,像是要变天的。
周围一丝凉风也无,青菀转了身往自己的帐里去。
及到帐前,又瞧见容祁立在帐外,一袭白袍,身形修长。
见着她来,与她迎面站着,说:“借一步说话。”
青菀有些犹疑,毕竟刚才才在六王爷的帐篷里险些遭他非礼。
她手指轻动,半晌说了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容祁温声,“你还信不过我么?”
青菀指尖打了个颤,心跳停了半拍。
是啊,他是容祁啊,即便她没承认自己是谁,但容祁总还是那个人。
倘或容祁也信不过了,这世间还有谁能值得相信?她默声,随容祁往营地外去。
容祁便带她走了约摸二里地的路程,在一片湖水边停下步子。
天上乌云团密,没有月光,湖水也并不能瞧得真切。
隐约能看到潭边有石块,零散地落在泊沿上。
容祁领着她在石块上坐下,捏起地上一颗小石子握在手里,与她说话,“我瞧你像我一个认识的旧人,十分亲切。
那人原是京中信侯府上的四姑娘,打小便与我相识,与我最是亲厚。
她八岁那年信侯府被抄,便失了踪迹。”
青菀听他说话,仍是印象里的轻缓温润。
就着他的言辞,想起小时候那个大院儿里的种种,心头并不畅意,因也只默声听着。
信侯府便是被抄了家,府上的人死的死卖的卖,她也不觉半分可惜伤情。
便是她亲娘,当年府上的李姨娘,她也从没惦念过。
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不值记着。
容祁透过夜色看她,并不能瞧清她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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