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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闻言,方才作罢。
然则郑氏父子三个相视一眼,内里却又另外有一番心思。
旁个不说,郑文成心中便颇有几分复杂,及等回到自己房中,思量再三,翌日便寻了妹妹嘉成,嘱咐道:“小妹,为兄却有一样事,须得你援手一二。”
由此,更是作揖一礼,十分郑重。
那郑嘉成闻言便是诧异,见着他如此,越加吃惊,忙就上前来搀扶,因又拉着长兄坐下,笑着道:“甚么紧要事,竟至于此?大哥只管吩咐便是。”
心内已然将家中近来一番事想了一通,却总没甚么不对——外头的事,自然也托不到自己身上的。
郑文成便将昨日之事说道出来,内里自有删减,且不细提,及等说完却是一叹,道:“景成也是关心则乱,其实心内并未曾十分揣测林家姑娘,我观父亲亦是如此。
到底林家世代请贵人家,教养上面自是精细的。
再者,休说彼时林家恩情,为父亲洗脱冤情,保全阖家平安,也不提早有婚约,断无背弃之礼。
只单单林家姑娘单弱,命途多舛,我亦不愿伤人。
只是母亲处却似存了什么成见,我听着却是有些不妥。”
这话他此时说来,心内却早有些埋伏的。
先前父亲与林大人定下口头婚约,两家何等门风,自是做定的。
母亲彼时尚且不言语,只是说太急。
及等林大人故去,林姑娘回京至舅家依傍而居,母亲便不再提她,若说父亲提及,便道孝中并不好登门,况且贾家素无往来,本自他们做主,这婚事怕是要艰难。
林姑娘亦是不曾出门,总得寻机而行。
如此等等,事情便自耽搁了下来。
对此嘉成知晓得更多些,只不好与长兄说及这些,于事无补不说,也是损了彼此情分,又暗叹母亲一番执拗心思,竟不能深劝,半晌才是与文成道:“阿兄之意,我也尽知的。
阿娘也不过百般想着你好,又从未见着林姑娘,不免担忧。
日久年深的,她方有了那般心思。
这虽有不合之处,原也是一片慈爱之念。
依着我想来,那林姑娘本是世家之后,出自清贵之家,必定是个钟灵毓秀的,若阿娘见着了她的好处,也就好了。
阿兄放心便是,旁的不提,总还有阿爹在呢。”
听得嘉成这话,郑文成心内方觉松快了些,又道:“你说的是。
只是母亲素来执拗,初十那场宴席,你也照看一二,总不能失了道理情义方好。”
嘉成闻说这话,心下一阵苦笑,面上却是含笑应下。
郑家如此,黛玉处却是浑然不知。
虽则前番如海也说与她暗中定下一门婚事,却不曾透露究竟是何样人家,且让她暗中细看,总要自己如意方可。
这般便不如父母之命来得郑重。
况且,这二三年她在京中,却是半点讯息俱无。
她虽也每每暗中叹息,却是更体贴父亲的一片舐犊情深——他不与自己说,分明是不使自个儿徒生牵挂,又能显出对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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