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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说实话吧,我嫁到徐家不过这么几天,却早觉到你对我似有所图。
我娘家时,学到做人之理便是行正坐端问心无愧。
你是我丈夫兄长,我唤你一声大伯,你却对我这样,叫我心中实不解,是惊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
今日既然这么遇到,那也好,索性便问个清楚,免得往后再这样,无端端坏了我名声!”
她说完这话,原本站她身后一直发呆尺素虽还莫名其妙,却也终于回过了神,急忙牵了同样发呆果儿离开,避得远了些。
徐若麟停她五六步外小径上,望着面前冷若冰霜这张脸,那日因了果儿无意中一句话而生出希望火苗再次渐渐微弱了下去。
或许真不是曾属于他那个娇娇了……上一世时候,他遇到她时候,她已经是寡妇了。
那个娇娇,他面前时,会无助地哭泣,会伤心地怨他恨他,或者极少数他运气够好之时,会看到她终于被自己哄得露出短暂笑容。
而现这个立他面前年轻女子,她也是娇娇,但她对着自己说话时,却叫他感觉如此陌生。
徐若麟心中再次慢慢涌出了不甘与不信——两个人曾共历过往,哪怕是他后负了她一段孽缘,他也不信就这样如同烟灰般随风而逝了,不甘今生再无觅处。
“娇娇,”
他凝视着她,慢慢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你心中恨我,所以避我如蛇蝎?”
听到自己小名被他从口中这样说出时候,从婚次日早见到他开始便萦绕初念心中那丝疑团再不是疑团,一下得到了证实。
眼前这个男人,他不只是这一世徐若麟,他果然还是上一世里那个曾纠缠得她终不得好死徐若麟!
原本,她还庆幸感恩,因自己有再来一次生命机会,但现,就因为他这一句话,她忽然觉到自己指尖麻木,身体里血液也仿佛这瞬间冰凉得停止了流动。
一旦让他知道了自己真相,以他秉性,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旧日一切若是再次重现,那么她再世为人还有什么意义?
她望着他,带了些困惑般地微微蹙眉,一字一字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名?这个名字,我只告诉过我丈夫,只有他才能这样叫我。
还有,你到底要对我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你话。
我知道你是我丈夫兄长,随平王燕京戍边,极少回京。
爱屋及乌,所以我敬重你,随我丈夫叫你一声大伯哥,但也仅此而已。
我希望你也能尊重我和我丈夫,往后再不要对我做出这种叫人困惑不当举动。”
徐若麟自忖有一双不输鹰隼锐眼。
他盯着她,希望能她表情中寻出破绽好让自己再次获得希望,但是这一次,他终于还是失望了,并且明白,自己若再这样执着,真便是近乎病态自欺欺人了。
事实便是他失约,因死而重生,但被他曾深深负了那个她,那个世界里,却真已经香消玉殒,再无半点痕迹可寻了。
他怔怔望着她,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整个人如同泥塑木偶。
一阵风过树梢,卷得枝叶哗啦作响,初念等不到他开口,便道:“我听得出来,你也并非有心要我难堪,倒似是把我错认成了旁什么女子,今日才会对我做出这事。
我不怪你。
只希望往后你能顾念兄弟情分,莫叫我这无辜之人夹中间难做人,初念感激不。
若无别事,我先走了,大伯你自己保重。”
说罢朝他恭敬行了个礼,转身要去。
徐若麟望着她,终于像是明白了。
自己或许真要永远失去这个女子了,她不再属于他。
难以压制心头那种仿似孤身被弃于苍茫天地间荒芜之感,慢慢道:“弟妹,是我错了。
只你既然已经来了,能不能再听我说一个故事?等我说完,我便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初念知道自己不该心软。
但是听到他这样低沉声音,说到后,望着自己目光里甚至带了毫不掩饰乞求意味,这和她记忆中那个只会逼迫她徐若麟是如此不同。
徐若麟立刻看出了她犹疑。
他有无数话想说她听,可是从前她不了,他只能说给面前这个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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