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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见萧驰野坐在椅子上把玩着那象牙扇,自个儿的衣物整齐挂在边上。
“事情还没谈完,”
萧驰野起身,“喝了姜汤,坐下说。”
沈泽川伸手掀帘,萧驰野先用扇子挑了。
两个人出来,内寝的灯已经熄了大半,就留了盏琉璃灯。
沈泽川有点起热,一碗姜汤灌下去,舒服了些。
他白日还好,这会儿已经觉得头有点昏沉。
“奚鸿轩调到了户部,马上都察,他又在考功司,”
萧驰野说,“会干涉官员考察的审评。
这主意是你给他出的吗?”
沈泽川含着姜汤摇头,咽下去以后,才说:“应该是薛修卓的主意。”
“礼部和兵部都有我的人,若是因为此次都察被调出去,”
萧驰野看他,“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泽川颔首,说:“这倒不必太在意,除了礼部侍郎姜旭跟朝晖副将有姻亲关系,别的人都不显眼。
薛修卓也未必摸得清你的底,让大家如常行事就好了。
再者都察到底不是一家评查,海阁老那头也会放人下来,奚鸿轩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这次都察关系中博,前段日子的大雪让中博遭了罪,陆续冻死了十来个人,今年海良宜应该会调派官员去好好整顿。”
萧驰野说道。
“中博,”
沈泽川似是回想,“中博……如今不好管,派个文官去,未必能跟流匪抗衡,也指挥不动新补的守备军。
这地方要好好打算,海阁老也得发愁。”
“阒都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不派世家的人去,就好谈。
茨州关系东北粮马道,落在他们手里,就是埋下了祸患,必须未雨绸缪……未雨绸缪。”
萧驰野的声音放轻,看着沈泽川困倦的脸。
沈泽川升官之后就在两头跑,夜里时常得待在藕花楼,跟奚鸿轩打交道。
奚鸿轩有温香软玉在怀,挂着闲职,又因为现在是给李建恒写曲子,连早朝都不必上,有大把的时间休息。
可是沈泽川得日日佩刀立在御前,他夜里没的睡,白昼里还要跟各路兵匠打交道,带着差事时更忙,连饭也未必吃得上。
东龙大街的那处宅子,叫人用檐牙挡了光,他也没空去管。
昨日才察觉院子已经给淹了,屋里的被褥潮得没法住,他能打发乔天涯去昭罪寺里跟师父和先生住,但他自己不行。
过年别说长胖,人看着更瘦了。
萧驰野看了半晌,隔着小案,探手摸到沈泽川的脸颊。
那脸颊烫得不像话,岂止是“有点起热”
。
脖颈上起疹的地方还没上药,萧驰野想叫他,又不想叫他。
沈泽川被摸醒了,强撑着精神,说:“……嗯,是得未雨绸缪,世子那边……”
话还没说完,萧驰野已经俯身过来了。
那臂膀结实,抱起沈泽川毫不费力。
案上的碗被碰翻,萧驰野用脚踢开,悠哉地说:“二公子带你去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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