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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莆田（第2页）

李甜楠把被子给茉莉盖好了，她从来都明白，对人好是相互的，一厢情愿不会长久。

茉莉对她的好，她都罗列不完，所以这点小事她也自然而然地认为不必放在两个人的心上。

李甜楠又去客厅给茉莉接了一杯水，放在了茉莉一侧的床头柜上。

喝多了是会渴到要水喝的，因为继父如此，她有经验。

躺在床上，李甜楠满脑子是“养精蓄锐”

，因为她们明天要去莆田啦，她很开心。

李甜楠睡到凌晨四点，听到了耳边茉莉的梦话，很清晰的一声吼叫，像是激烈争吵后喊出来的。

“我喜欢无畏，怎么了？”

李甜楠瞬间清醒，飞速地眨巴着眼睛，侧身看着茉莉，她确实是熟睡着，可是李甜楠睡不着了。

茉莉喜欢喝酒是真的，但是无论喝多少，前一天怎么样，都是不会耽误工作的。

两个人在机场吃过早饭，顺利起飞了。

李甜楠是匆忙从书架上拿的一本白先勇的《树犹如此》，看了起来。

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李甜楠记得这句话出自《世说新语》，是说树都长这么大了，人就更不用说了。

用来感叹岁月无情，催人衰老，自然规律让人无奈、感伤。

马上进入24岁的大门，李甜楠觉得自己越发可以体会到这种心境了。

李甜楠看向旁边的茉莉，她戴着眼罩已经睡着了，睡前还嘱咐李甜楠落地前半个小时叫醒她，她要化妆。

梦话的事情李甜楠不曾提及，她设法告诉自己听错了，可是无果，但是要她问出口，不如直接杀了她，即便是她最好的朋友。

伴随着这种心情，李甜楠又一次读起了这本写好友的书，这部散文自选集，主要收录白先勇回忆个人经历、亲友交往的文章。

其中纪念亡友的《树犹如此》将至深痛楚沉淀六年，被称为“以血泪、以人间最纯真的感情去完成的生命之歌”

。

另收两篇写友人的新作：画家奚淞修佛之旅《寻找那一棵菩提树》，救助上万艾滋孤儿的杜聪《修菩萨行》。

好友是白先勇近年心中所系。

李甜楠也正在着手写着她和茉莉的故事，想在明年茉莉生日的时候给个惊喜，还想让茉莉给自己的这本新书写个序言，算是两个人共同的作品。

《树犹如此》一书中的作品多写成于白先勇“五十知天命”

之后，李甜楠明白自己的阅历自然无法和大家相比，她只想记录一下自己的见闻所感，写一些新时代新环境下作为女性和自己对女性友谊的探索和歌颂。

她无法二十出头就像白先生一样“已然像自在、放下的老僧，任由一朵落花在他的掌心默默散发瞬息灿烂”

。

但她可以写至友，她平实中蕴藏波澜壮阔，人间悲悯。

她无法像白先生一样写桂林、上海、南京、台北，文化乡愁叠加，难觅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