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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个低低的“嗯”
,管家内心慨叹,作为家仆又不好再劝,只得退下。
自从上一位大人去世后,老夫人待她自己就十分苛刻,甚少出府,时常待就待在佛堂念经,三餐茹素,更多时候晚膳也是直接略过。
谁都知道老夫人心里的坎,逼得亲子自尽,任人都难以承受。
即便如此,当时老夫人还是得承担起教导小孙子的重担,她已经为此没了唯一的儿子,当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从管家待在沈府那日起,他几乎就没见过这座府邸高兴的样子,无论是年节还是大人高中榜眼,沈府的上空仿佛永远都团着一块乌云,阴影笼罩着整座沈府。
老夫人的眉头始终不展,大人也就不见笑颜。
有时候管家都觉得沈府的氛围着实太沉重了,沉重得令人压抑,甚至窒息。
他一个成年男子尚且如此,大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不苟言笑或者说冷漠无言似乎并不奇怪。
年纪大了,管家就忍不住每天都要想一遍这些事。
想来想去发现,他人微力薄,着实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希冀于大人能够达成老夫人所愿,让老夫人能够真正展颜。
阿宓走上前磨墨,她认得这种墨,磨的时候力道要不大不小,水也不能一次性放,要一点点地加。
她磨出的墨浓郁醇黑,带着特有的香味,让沈慎瞥来一眼,继续慢慢写完整张纸。
沈慎能高中榜眼,学问自然不差,可他对这些文章其实兴趣不大。
跟了留侯开始习武后,他才发现真正适合自己的是什么。
他下笔很重,几乎力透纸背,有好些字的墨迹都显得过于浓了。
旁人写字是修身养性,是做学问,他倒像用笔杀人,不知不觉就透出了一股冷意。
写完后,他将纸提起来一看,对着几个被透出缺口的字微眯了眼,随手揉成团丢弃。
“什么事,说。”
他早发现了阿宓几度欲张开的口。
“大人,我想见翠姨。”
不是什么出格的要求,沈慎颔首,“明日就让人把她接来。”
翠姨在京城待的这十多日都被沈慎安排在了客栈,她倒是试过偷偷溜去乔府寻人,但都被沈慎的人拦住了。
阿宓神色明显雀跃起来,小脸一片轻快,仿佛应了这个就别无所求了。
沈慎又问:“还有什么要求?”
还可以有吗?阿宓的眼神明显在这样问,沈慎难得耐心地“嗯”
了声。
“那……”
阿宓小心翼翼,“我可不可以有出入府邸的自由?”
她很喜欢看外面,这是沈慎早就知道的,即便在马车上,她也会经常固执地盯着车外风景,仿佛外面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东西。
停顿了片刻,“需要向我禀报。”
“好。”
阿宓几乎瞬间道出这个字,好像生怕沈慎反悔,回过神脸有点儿泛红,半晌抬首眼儿弯弯道,“谢谢大人。”
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神,沈慎发现,她是真的好说话。
这种脾性好,也有不好,暂时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厨房煮的面呈了上来,沈慎也不拘场所,直接放在了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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