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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晖低声说:“公子适才那脚太冒险,那沈狗余孽若是当场毙命,太后那边怕是不悦。”
萧驰野笑容消失,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
他才从沙场退下,一身杀伐凶气隐藏不住,逼得那前头带路的内宦不敢侧耳再听。
萧驰野冷漠地说:“就是要往死里踹。
沈老狗让中博血流漂杵,茶石天坑里的军士埋了半月都没埋完。
花家如今要为私情保这老狗余孽,天下岂有这般如意的事情。
况且大哥千里奔袭,经此一战已经无可再封。
我离北荣已登顶,早已成为太后的眼中钉。”
朝晖说:“世子常道月盈则缺,这次阒都封赏多半是场鸿门宴。
公子,大军停驻阒都百里外,城中皆是世家耳目,此时万万不可冲动行事。”
萧驰野将帕扔回给朝晖,说:“知道了。”
“阿野到了?”
咸德帝喂着鹦鹉。
这扁毛畜生养得精贼,跟着咸德帝的话,张口说:“阿野到了!
阿野到了!
阿野给皇上请安了!
皇上!
皇上!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萧既明手里端着饵料,答道:“是该到了。”
“两年吧。”
咸德帝逗着鹦鹉,“两年没见着他了。
这小子随了你爹,个头蹿得快,长起来恐怕比你都要高些。”
萧既明说:“个头是高了,就是还是个孩子心性,在家里边惹是生非。”
咸德帝想说什么,又咳了起来。
潘如贵在边上给奉茶,咸德帝润了会儿嗓,还没有接着说,就听着外边通报萧驰野到了。
“进来吧。”
咸德帝坐回椅上,搭着一臂,“进来让朕瞧瞧。”
内宦小心地掀了帘子,萧驰野跨门而入。
他带着寒气跪在下边,给咸德帝磕头请安。
咸德帝含笑说:“好小子,穿着铠甲,威武得很。
朕听闻,前年边沙十二部劫袭粮道和边驿,你也大显身手,活捉了几个人,是不是?”
萧驰野笑起来,说:“皇上抬爱,人是捉了几个,皆是些杂兵而已。”
前年边沙十二部劫袭关北粮道,萧驰野率兵初战,结果被边沙秃子打得满地找牙,还是萧既明给他收拾的烂摊子。
这事当年就传成了笑话,萧驰野也因此沦为俾众周知的草包。
咸德帝见他如此,越发温和,说:“你年纪小,策马横枪已是本事。
不过你大哥是我大周四大名将之一,想必平日里也没少指点你用兵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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