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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这么近看,她的每一道眼波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坦荡。
可他知道,单说耍心眼子,能和她媲美的不多。
太子微微眯觑着眼,双眸愈加深邃,捏紧她的手腕道:“可是他把你供出来了,简郡王和敏郡王要求严查你,这一查下来是什么罪过,你知道么?”
她脸上有片刻闪神,但也不过一瞬,重又云开雾散了,“法办不成南大人,就要拿我开刀?大半夜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叫我想什么法子应这个急?”
可是这急也不是真的急,明面儿上至多是控戎司纵权横行罢了,就是闹起来,南玉书受些处分,并没有丢官之虞。
后来的画蛇添足,才是致命的。
他现在甚至觉得刑部出具的那份文书,真假也需要再商榷。
毕竟瘦字改瘐字,并不比瘐字改瘦字难多少。
心累……太子长长叹息,“叫你惦记上,这人可有享不完的福了。”
星河知道他有意说反话,低眉顺眼一福:“多谢主子夸奖。”
倒会顺杆儿爬!
他嗤笑了声,凉凉把视线调开了。
说实在话,南玉书能保是最好,不能保也由他,毕竟自己不长脑子,怨不得别人。
星河不一样,他特意在她面前提一提简郡王,是希望她懂事儿,知道好歹,别再一条道儿走到黑,给人当枪使了。
太子有太子的深意,星河自然也有自己的成算。
这世上靦脸跟两位主子的,好比一女二嫁,能有什么好下场?她谁也不打算投靠,只为自己干。
出人头地是她造化,要一败涂地,命该如此,死也认了。
可惜一本正经的勾心斗角,却因太子后来的几句话破功了。
他板着脸问星河:“那个楼越亭,那么巧,在控戎司遇上了?听说你笑逐颜开,喜不自胜,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敢在衙门口打情骂俏?”
她觉得自己快要气死了,原本已经冻白的脸,在越亭的注视下愈发显得惨白。
太子见她变了脸色,暗中恼恨,愈发添油加醋:“想是昨儿回来得太晚,夜里又没睡好,身上不舒服了。”
作势咬唇琢磨,“难不成到日子了……那更不能累着,差事交给徐千户他们,你回去歇着吧。
横竖拖了这么久了,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星河已经没法听下去了,眼前直冒金星。
什么到日子了?他知道她的正日子是哪天?一个从没沾过女人的,怎么能懂这些,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被点了名的徐行之忙收起窃笑,暗道早就料准了要不妙,没想到这么快就追来了。
太子爷果然还是年轻了,年轻爷们儿理政雷厉风行,情字上到底欠火候。
也难怪,至今房里只有这么一位,不肯当内命妇,偏还爱做官。
看来太子爷面儿上风光,心里苦啊,要不然也不会冒着西北风,赶到缸瓦市来了。
怎么弄?三位都是人物,没有他们插嘴的份儿,能撤还是赶紧撤了吧,避开风头好保平安。
徐行之垂手上前,悠着声儿对上司说:“殿下的话在理儿,大人连着忙了好几天了,今儿就回去歇着吧。
余下的事,交给属下们办,必定给大人办得妥妥帖帖的。”
回去休息当然不是坏事,如果太子就此跟她一道走也就算了,她怕的是把她打发开,他倒留下了。
然后越搅水越浑,到最后直接吓跑了楼越亭,让他连瞧都不再来瞧她了。
她抬了下手,“我不累,到了这个裉节儿上,不能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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