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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看手里的油纸包,再抬头看向容祁,在这风雨里,眉眼生酸。
青菀声音微喑,说:“谢谢七爷。”
容祁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露出伞外的部分霎时落上密密雨点,还有零星一触即融的雪花。
他看着青菀的脸,迟疑一下,把手缩回去,说了句:“回屋里去吧,别受了凉。”
青菀却不回,犯犟地说:“您走吧,我瞧着您走。”
还能为着这点是僵持?容祁再度笑笑,语气温柔地说了句,“好,我走。”
这便撑着伞就走了,雨丝模糊人的视线,再远便只能瞧得见一团晕开的湖蓝。
青菀把油纸包护在怀里,进院子关上门,大步朝着正房跑过去。
外头收了伞,掸一掸浑身的水珠,再开门进去。
净虚这会儿还在炕上歪着,好像软了骨头性子,连往前的三分精气神也没有。
她摸了才刚青菀撂下的经书正在看,瞧见青菀进来,便问了句:“打发走了?”
“嗯。”
青菀应一声,到炕边放下手里的油纸包,摊开来。
那里头包了几块马碲糕,层层叠叠,规整地放在一起。
这确实是她爱吃的,可是自从出家之后,很久没有吃过了。
再说是采芝斋的,更是闻也不曾闻过。
净虚瞧出她神色不对,猜出外头来的大约不是什么容姑娘,应是那容七爷容祁,便也没出声。
在青菀把糕点往自己面前放的时候,伸手又推了回去,“我不要,容七爷的东西,你自个儿留着吧。”
青菀看了看那糕点,到底又伸手过去给包了起来,往柜子里放。
那柜子包裹里还有容祁上回包冰糖用的那张帕子,还是不必还了,也就这么收着而已。
收好了东西她又回来陪净虚坐着,看些经文,但不也不拿这个来讲。
经历这一番波折之后,她好像十分厌倦这些东西。
以前无事便要打坐念经,这会儿提也不提,瞧着像是放任了的,连打小生来的习惯都在一样样抛弃。
青菀对于这些看在眼里,但不过问,只陪着她养身子。
到了年下里,净虚的身子基本恢复如初。
除了手腕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其他什么也没有。
青菀跟她提出来要走,仍是不愿住在容府上。
原以为以净虚的性子,话也不说一句就放她走了,哪知这回却不一样。
她押了青菀收拾好的包裹,对青菀说:“倚云院有什么好?大姑子小姑子俱瞧咱们不顺眼,去了也没安稳日子过。
这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又是受人敬重的,哪里不好?”
青菀立在她身前,还是头一回瞧见净虚有这般形态。
以前觉得她是孤傲的冷雕像,这会儿竟瞧出了些许女人味。
不知哪里变了,约莫变得温婉有人性了一些。
至少,对她是这样的。
对着外人,却仍还是能装得起来的,冷着一张脸,气质超凡脱俗。
净虚轻易不留人,既留了,就没有叫她走的道理。
青菀便又让了一步,说等过完年,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再走。
心里掐算,到那时,六王爷那边儿应该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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