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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来,扶着自己的腰靠树站着,嘶嘶抽气——这可好,又将净虚师父给弄丢了。
她四面张望,眼生困顿,心生迷茫。
这林子密大,她一顶灰帽一双灰鞋一件灰袍,钻在绿草青树间只是小小一只,实在不起眼。
她能做什么呢,往山林深处寻净虚师父去?能寻得到么?寻到又能救得出来么?可如果不寻,她一个人下山去么?下山又去哪里呢?一清蒙受的冤屈还诉不诉呢,仇还报不报呢?
青菀把这些话放在嘴里嘀咕,碎碎叨叨地念,一步一艰难地往山里走。
如果没有一清那事吊着,她大约就不管净虚了。
可眼下便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便想着,先往山里找到匪窝所在,再到山下找着官府,叫他们来救人。
这查找匪窝得冒风险,说不准她也得叫人一手提溜了回去做消遣。
因处处小心,连像样的山路也不走了。
在山林里难辨方向,只得依着感觉往上找。
这又在山上寻摸了半日一夜,饿了吃些身上的干馒头,这还是那阿嬷给的。
次日凌晨,阳光从叶缝间洒下缕缕光线,山间浮起微光。
青菀此时一身狼狈,头顶草叶,脸覆尘泥。
手里抱半块馒头,得空便往嘴里塞一口。
隐约听着临近有人语,心想怕是叫她找到了地方,心里一阵紧张。
不时又传来打砸声,沸起一片嘈杂。
青菀碾着步子赶过去,才知那响声原是官兵在山间剿匪。
马蹄踩踏,刀剑相碰,匪盗溃散四逃。
有成了刀下亡魂的,歪个脖子栽在草垛便再起不来身。
也有叫擒住捆了的,一脚踢出几丈远,倒了的木桩子一样在地上打翻。
见着官兵,青菀心下松了口气,想着佛祖庇佑,这么多年的木鱼疙瘩总算没白敲。
她隐在暗处,眼瞧着山匪被剿了干净,余下草棚泥墙一片狼藉。
目光四处盯瞅,却未瞧见净虚在哪一处。
她等着官兵往山下散了些许,才各处隐着溜进草棚里去。
各角隅找了一气,仍未找到。
青菀吸了口气,闭在喉间,有些无措。
山匪都被剿尽了,净虚却不在草棚里。
心里忍不住要往坏的地方想,却又自个儿给拦住。
实一步虚半步地退出草棚来,想着外头再找找。
却是刚出了草棚两步,还未及回身,忽叫人一把拦腰给甩马背上去了。
头上灰帽木簪尽数被甩了去,洒下一头乌黑长发来。
她坐到马背上,惊魂未定,任发丝成撮搭在脸上,便听得身后人声响起,“搜仔细了,再看看还有没有人。”
她再缓了缓神,那人已手握缰绳,拉了马嚼子将马往山下驱了。
等她全然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而她眼里能看到的,除了鬃毛马耳,便是两节白袖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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