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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一念忽然起,惟患那念实觉迟—————————————
乌木金钉马车很快驶出了伯爵府,拐出西便坊,来到朱雀大街。
灰色细麻帘子让车厢里有些暗,从出来起,盛初初一直就没说话,皇帝摸着握住她的手。
“皇上,”
她抬起头,鼓足了勇气看着他,“老夫人病重,沈…将军他——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了,可不可以让他进京,与老夫人见上一面?”
盈盈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像是有水光似的,那恳切的眼神啊!
君王的脸却绷得紧了,先是淡淡道,“西南最近匪乱频发,离不开他。”
“可是……”
“够了!”
皇帝低声斥道,“这是我和阿骥之间的事,你不要再管!
还有,朕不想再从你嘴里听你提到他,知道了吗,初初?!”
他蓦的把手抽回去了,昏暗的光线下,下颚绷的紧紧的。
初初不再做声,可是心里头堵的一阵一阵的闷疼。
这算什么?动不动就端起了帝王的架子压迫人,高兴了就甜言蜜语的哄你,冷淡地收敛好仪容,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燕赜烦躁地又命她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说?说,别憋着!”
初初仍不做声,过一会缓缓道,“臣妾是还有话,但都是您不爱听的,臣妾不敢再说。”
“你不敢,呵,朕看你胆子大的狠!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这时候车厢外传来和梨子轻咳了一声提示,“咱们还没到家,咳。”
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马车载着帝妃二人,很快进到大元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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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徵央宫,皇帝一路怒气冲冲地往里走,和梨子将宫人们都清退下去,皇帝走到内寝,忽而转过身向着初初道,“你就这样为他着想?明明知道朕不喜欢,还偏偏要提!
不刺着我你就不好受是不是,盛瑜溪?”
初初道,“皇上,您不讲道理。”
皇上的眉毛扬起。
初初继续道,“将军他对您怎么样,您心里头比谁都清楚。”
皇帝倒渐渐平静下来,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没有错,初初,你说的没有错。
可是我注定要负他,而你,也是一样,我的夫人!”
初初心头不觉一震,抬起眼眸。
皇帝逡巡着看着她,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如果没有阿龟这个孩子,你会不会回来?”
初初轻轻道,“不会。”
皇帝眼睛里闪过一丝嘲弄,松开她,“看,这就是你,小溪。
你想哄着我的时候就哄,不想哄的时候连敷衍都嫌多。
你和我一样得自私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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