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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轻易问人性,人兽只隔一线间—————————————
热水倾倒在宽大的木桶里,腾起一阵阵热气。
抬水的侍卫看看角落里垂首站着的娇美女子,互相对视一眼笑笑,乐呵呵地出去了。
初初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但还是捺不住心里头的抵触和烦闷。
皇帝进来了,“更衣,”
他的声音很放松,燕赜自幼被立为太子,是天生和注定的皇帝,当他放松着面容、眉目轻快的时候,那双眼睛很亮,总有一种得意与张扬在里面,亮的刺眼。
初初看见和梨子轻轻地退下去,并且将幕帘掩上。
营帐里顿时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汗湿的衣物除下,燕赜沉浸在热水中,水波慢慢抚慰去肌肉的紧张和兴奋,他发现身畔女子的沉默。
时光一点一点得静下来。
“不喜欢我刚才让你出去?”
燕赜问道,锐利的眼睛看向初初。
身后正为他擦洗后背的小手停了一下,然后,听见她娇嫩却平板的声音道,“回皇上话,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宫人,请陛下以后不要再戏弄奴婢。”
“戏弄?”
很好!
起码她有回话,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装死装傻。
燕赜闭上眼睛,感觉到热水一波一波地往胸口处涌,眉眼间冷淡下来。
更衣的时候他钳住初初的手腕,讥诮着道,“你好像很擅长于扫兴。”
初初抬起头,回视,“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皇上?”
皇帝眼中的讥诮顿时化为嗜人的幽深,握住她的手用力,“是啊,”
他喃喃的,将她拉近到贴住自己,“或许朕应该让你做一做让朕高兴的事。”
就在她认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却骤然松开了她。
#
第二天一早,按计划继续行猎。
皇帝更换完毕戎装,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侍卫们已准备好了,站在各自的马旁等候。
大狗们知道快要出发,兴奋地刨地低吼,驭狗的宫奴轻声训斥它们,让它们在出发前保持安静。
初初站和和梨子一同将皇帝送出来,今天要拔营去行宫,他们等会会随侍卫先去行宫准备,蓦然间腰肢一紧,已经上马的皇帝弯腰轻松地将她携到马上,林梢间清晨初升的红日在那里画出一个红红的圆,皇帝一抖缰绳,骏马飞奔出去。
初初没有骑过马。
盛家是文人世家,崇文艺,轻武道。
虽入大周新朝,盛肇毅还保持着以往的生活娱乐习惯,作诗、饮酒、花前月下、引吭高歌,击鼓对诗,作为盛家一个普通的女儿,初初自然更没有机会接触外间流行的游戏。
风呼啸着从耳边飞过,速度那么快,她是侧坐着的,好像时时就能被颠下去,只得缩在皇帝怀里,任他的手紧紧钳在腰间。
行到一处山坡,“吁——”
马儿放缓速度,小跑着进入一片密林,侍卫们被甩在后面,一时还没有跟上来。
“恨朕?”
皇帝在身后突然问。
初初没有说话,颠簸中她的发髻松散了,长发披散下来,一直到他扶在她细腰的手上。
“恨着朕,厌恶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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