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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热锅,几位大人心头终于有了点暖意。
今冬的头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早,还没从严霜的冷冽里适应下来,迎面又是一场斗骨钻心。
信王爷说得真没错,大家从没有像这刻这样,认同一个半大孩子的话。
这件事太子爷都顶缸了,就没有追根究底的必要了吧。
说透彻喽,胳膊折在袖子里,好歹是身边亲近的人,深宫内苑不像民间,时兴前面冠个“咱们家”
,其实也差不离了。
再说宿大人也是为朝廷分忧,替皇上捉拿巨贪,杀鸡儆猴的功效达到了,再回头责备破案的手段过于歪门邪道,那以后都别办案子了,免得一时疏忽,又扣个滥用职权的罪名。
是啊是啊,回家吃锅子吧,大胤王朝风调雨顺,没有什么紧急的沟啊坎的要迈。
这事原本倒算一件大事,可太子一扛,大事也变成小事了。
皇上还能和预备给他生皇孙的功臣过不去吗?看看人家,身兼数职,都快辛苦坏了,不嘉奖反倒怪罪,不是皇上作风。
简郡王的视线环顾了一周,内阁几位机要大臣都跟熊瞎子似的,遇着冷天就要冬眠。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事情打星河这儿起,是处罚还是留用,于他都没有妨碍。
不过这丫头心眼儿确实多,这一闹南玉书还想稳坐指挥使头把交椅是不能够了,就算暂时不会革职查办,落个留任观察是少不了的。
锦衣使和指挥使分庭抗礼,就打这儿起头。
他摸了摸鼻子随众坐下,偏头冲敏郡王一笑,便再不言声了。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文书合起来,拍在炕桌上。
看了太子一眼,语气仍旧不佳,“东宫的章程,是得改一改了。
你的那个女尚书既然已经调任外廷,就必须照着外廷的规矩来,非军机官员不得接触奏疏陈条。
念在她的调令前儿才发,又急于协助上司办案,这事儿暂且就不追究了。
南玉书……”
一根手指头几乎戳穿他的后脑勺,“行事鲁莽,办事不力!
再这么下去,你这指挥使早早儿让贤,请能人居之吧。”
处置当然是不能处置的,要是办,就得连着宿星河和太子一块儿办,为个脏官儿赔进去这些人,不值当。
然而可恨也着实是可恨,控戎司那帮酒囊饭袋,平时在外头耀武扬威惯了,竟连什么是暗访都不明白,可见真真一代不如一代!
最后不了了之,谁的责也没究,小朝廷散了朝议,皇帝带着信王回立政殿去了。
内阁几位官员迈出暖阁,激灵着冲灰蒙蒙的穹隆呼了声“好凉”
,打袖揖手,也告辞回家去了。
暖阁里只剩兄弟三个及南玉书,简郡王笑着招呼太子和敏郡王,“今儿没什么要紧事,又逢一场好雪,我做东,叫上老四,咱们哥儿们上致美楼一鱼四吃去,如何?”
敏郡王自然从善如流,他们兄弟四个分成了两派,太子和信王是一个妈生的,自然一伙。
敏郡王呢,母亲的位分稍低一等,在夫人之列。
梁夫人和左昭仪走得近,他和简郡王从小一起混大,顺理成章和简郡王一伙。
两个人都等太子表态,太子对插着袖子满面愁容,“手底下全是污糟猫,好好的差事都办成这样了,我还有心思一鱼四吃?不去了,你们二位搭伙吧,我得回去,想想怎么开发这件事儿。”
说罢一摆手,带着南玉书回东宫了。
一路无话,正因无话,才更叫人胆战心惊。
南玉书低头跟在身后,走到通训门上时太子驻足回头看了他一眼,气馁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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