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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枝蜡烛也点燃了,十八朵火焰在跳动,在闪烁,十八颗金星映在新月黑亮的眼睛上。
新月望着燃烧的蜡烛,望着向她祝福的亲人,望着她的老师,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十八岁了,过去的十八年,就这样送走了,她生命的第十九个年头,又开始了。
在她的面前,有黑暗,也有火光;有灾难,也有希望。
服过了临睡前的药,陈淑彦就催着新月躺下了,她伯新月太累。
本来她想把新月换下来的衣服趁晚上洗了,可是都被姑妈收走了,连她的一块儿收的。
姑妈对她们俩一样地疼。
陈淑彦无事可做,就熄了灯,躺在新月身边。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反射进西厢房,朦朦胧胧可以看见写字台上的那盆巴西木。
新月把它摆在这个房间里最重要的位置上,还换了清水。
现在,那绿叶,那繁花,在幽暗的房间里吐着清香,仿佛给七月的夜晚带来了一缕凉风。
“这会儿,楚老师已经回到学校了吧?”
新月像是问陈淑彦,又像是自言自语。
“早该到了,你就别替他着急了,一个男人家,怕什么?”
陈淑彦说,“哎,你们这位楚老师,对学生可真好!”
“那当然,他是我的老师嘛!”
新月喃喃地说,心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
“得了,老师跟老师也不一样,瞧我们在中学时候的那个班主任,没给过我一回好脸儿,也不知我哪辈子该了他的账……”
新月没说话。
她想不起来过去的班主任对淑彦怎么不好,也许是淑彦因为出身不好总在疑心别人歧视她?对这个问题,新月愿意避开不谈,她不想刺激淑彦再想过去的烦恼。
陈淑彦却只顾说下去:“本事不大,架子不小,哪儿能跟楚老师比啊?瞧瞧人家,说出话来就显得那么有学问!”
原来陈淑彦也并非和过去的老师有多大的仇,只不过是拉出来和楚雁潮做一番比较,同是班主任,这一比就差远了,“人比人,气死人!”
“不能这么比,”
新月笑笑说,“楚老师是北大的高材生,严教授的得意弟子,名师出高徒啊!”
“哦,看得出来,一定是个尖子!
年岁不大,就那么沉稳、成熟!
他今年二十几啊?”
“二十……”
新月一口答不上来,想了想说,“他二十四毕业的嘛,今年二十六了,呀!”
她突然大惊小怪地拍了陈淑彦的手一下,“他跟我哥同岁!”
“跟他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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