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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秋则是睃了一眼那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成安,道:“成安,除了今日问过你几句话,我还当真不知我与你还有何牵扯?”
锦秋心里不定,面上却故作从容,伸手过去拎起那茶几上的青釉茶壶,轻飘飘的,里头没有茶水了,锦秋只能作罢,咽了咽口水以解干渴。
成安自始至终不敢抬头,面对着那裁绒地毯颤抖着道:“寿诞前一日,大……大小姐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说让将那挽花解下来,放在寿安堂里头,还让小的别说出去,小的照办了,但后来那寿安堂大火当真不是小的放的,老夫人明鉴,”
成安说罢,不怕疼似的一阵猛磕,脑袋叩在那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
说话最怕的就是这样露一半藏一半了,明明只说了挽花,偏要带出那火灾来,明面上是开脱,实际上却是故意让老夫人联想到那火灾上去。
老夫人本就对锦秋有偏见,再这样深想一想,愈发觉着锦秋是故意纵火,为的就是搅了她的寿宴,诅咒她死。
锦秋气闷得很,好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想发声又发不出。
其实这话她方才来时见着成安,就差不多猜着了,可是真听见,这胸口仍是堵得慌。
“祖母若是疑心我,我怎么辨白也无用……”
锦秋话未说完,只听“嘭”
的一声,由米色帕子包着的几锭银镙子被老夫人猛地掼在地上,正落在锦秋脚下。
锦秋曲身,捡起那方米白色帕子端详了一阵,突然想起来这帕子是去年送来汀兰院让她挑的其中一方。
她记得那时她很喜欢这帕子,常带在身上,后来去了一趟厨房不知掉在哪个旮旯里了,再也没寻着,没想到竟在这儿又见了。
果然李氏做戏也做全套,有了这方帕子,她便说银子不是自己给的,只怕也没人信了。
锦秋盯着这帕子,反倒笑了起来,望着座上的老夫人,道:“祖母您说得不错,我是个没人教养的,比不得您深谙大道,既然如此,您就更该知道大周律法,私自纵火毁人房舍害人性命,轻者,杖一百,重者流放斩首,不如咱们去见官?”
“不成!”
李氏脱口而出,她说完愣了一瞬,自知失言,赶忙退后了些,退到老夫人身后了才道:“我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是不要惊动官府为好,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于老爷清名也有损……”
老夫人颔首,道:“说得不错,这事儿要传出去,让人知道咱们养出这样的女儿,从此我宋家岂不成了京城里的笑柄!”
听她们这样说,那头跪着的成安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去也成,只是,我现下有些头昏,先将他拘一日,明日再审,如何?”
锦秋故意按了按额角,道。
锦秋之所以要求明日再审,是现下脑子里乱得很,想不出主意来。
“这还有什么审的,不是已经清楚明白了么?”
一旁的鸣夏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望着老夫人。
“明白了么?我看很不明白,祖母,”
锦秋朝老夫人一蹲身,道:“若是不愿明日再审,那我只好豁出脸面,到京兆尹府击鼓鸣冤去,横竖我是个没人教养,不知礼义廉耻的,外人要对我指指点点,我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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