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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瑜再次感受到了顾妙音手劲之大,她这么一拽,他就是半步也动弹不了了。
无奈之下,季怀瑜只能解释道,“草垛膈人,我再去给你垫一床冬被。”
顾妙音拉了拉手里的袖摆,“不用了,垫多少冬被都没用,我睡不好是因为那只大母猪它打呼噜~”
季怀瑜,“……”
顾妙音疲惫地打了个呵欠,“小师父,我就借借你的案角,放心,我睡觉很安静的,绝对吵不了你。”
季怀瑜还在犹豫,顾妙音已经调转过头将脸藏进臂弯里,一副别吵我的架势。
眼看协商不了,袖口又被顾妙音揣在手心出去不得,季怀瑜站了一会儿,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墨香浮动,暗欲流转。
季怀瑜提笔,堪堪写到《地藏经》第三品,那微微起了波澜的心才真正静了下来,就连中途顾妙音将埋在胳膊里的脸露了出来他都半点没有察觉。
时间如漏斗走沙,少年抬腕间行云流水笔老墨秀,不知不觉空白的洒金纸便洋洋洒洒写了一半。
正当他心无旁骛,蘸了墨汁准备继续时。
原本一直安静无声的顾妙音在睡梦中忽然呢喃了一句,“谢灵毓……”
“滴——”
季怀瑜手指一顿,黑墨顺着狼毫毛而下,落在了原本要下笔的地方。
她不知梦见什么,将他的袖摆越拽越紧,嘴里一直喃喃念叨,“谢灵毓……谢…谢灵毓……”
季怀瑜还保持着拿笔的姿势,半响之后转头看向身侧之人。
顾妙音瓷白的脸上,红唇微微张合。
季怀瑜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搁了笔。
彼时,顾妙音仍在噩梦中,她梦见谢灵毓操控着一群白色蜘蛛对着她不停在吐丝,梦中,谢灵毓穿着前世那身红狐裘,笑的猖獗又得瑟,还一直在挖苦她。
“天雷滋味怎样啊?顾寮主?”
“诶~没想到吧~这天蚕丝就是我作的局,你能拿我怎么样啊?略略略~”
“就算你知道是我要杀你你又能如何?你敢跟我作对吗?诶~你不敢~因为你是缩头乌龟,你上辈子就怕我,这辈子也注会被我踩在脚底摩擦~哈哈哈哈~”
一旁的季怀瑜毫无察觉,抬手正准备收拾文具,突然被一股力拽得失去了平衡跌向噩梦缠身的某人。
“谢灵毓……”
季怀瑜心跳漏了半节,翘立的鼻尖痣与娇嫩红唇的几乎咫尺之间。
他顿时全盘皆乱,屏住呼吸不敢喘气。
某邪祟却牙齿咯咯作响,红唇轻启,“谢灵毓,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季怀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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